第(2/3)页 想让斯拉维斯军团世代效忠的帝国中央不太喜欢这种仪式,想将资源尽可能保持在子孙手里的斯拉维斯高层也同样不喜欢,但传统就是传统,由于普通斯拉维斯的坚持,仪式被保留了下来,只是规模大大缩水。 片刻之后,场上只剩下五名手持匕首的少年,他们浑身鲜血,有些人颤抖不止,有些人张狂大笑,身披血色教袍的教士为他们披上同样的血衣,口中念叨着东正教的圣言。 “好了,就这样吧。” 千夫长挥挥手,斯拉维斯骑兵们重新整队。 “剩下的奴隶都带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想买。” 千夫长扫视着瑟瑟发抖的穆斯林难民,将燃尽的烟卷扔进血泊里,冷漠地说着。 这些难民已经丧失了最后的机会,他们将被送往奴隶市场,在工坊,矿场或是种植园偿还自己的罪过,男人,女人和孩子都不例外,资本家们会想出一万种办法榨干每个人的价值。 为了让这些奴隶保留一些最渺茫的希望,也为了刺激一下他们的生产积极性,资本家们往往也会为他们发放一些微薄的工资,准许他们通过攒钱来获取自由,只要皈依东正教,并向主人支付赎身费,哪怕是最低等的奴隶都可以获取新的生活。 然而,资本家们是肮脏的,绝不会轻易吃亏,他们和教会谈拢的赎身费刚好比市面上同种奴隶的价格略高,等一个奴隶被繁重的工作折磨成心智全无的行尸走肉,等他们的身体被残酷的剥削压榨弄得满身伤痕,劳动能力逐步下滑时,赎身费就差不多攒够了,资本家们会慷慨大度地放他们自由,然后拿着赎身费去购买更强壮的新奴隶,作为高速发展的“耗材”。 当然,当奴隶们逃离资本家的魔掌,拿到哪怕最低等的公民身份时,新世界的大门就彻底敞开了,政府和教会将誓死保护他们免受伤害,一切美好近在眼前。 现在,由于战争影响,穆斯林奴隶的价格瞬间下滑,想必也会有不少旧奴隶通过皈依和赎身来换取自由,成为公民的一员。 千夫长摇摇头,将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抛之脑后,带着自己的部队向最近的东罗马城市缓缓走去。 这片土地遭到了巴耶济德二世的摧残,良田被焚毁,城镇被破坏,时不时可以看到萧瑟的荒村和水利设施的遗址,有些遗址甚至具有鲜明的东罗马特色,显然是千百年前的东罗马先祖们留下来的。 “真是荒凉啊,突厥人让这里的发展水平倒退了几百年。” 千夫长不由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往的盛况。” “估计不可能了。” 百夫长摇了摇头。 “陛下的重心明显是爱琴海沿岸,沿海大城市分到了最多的资源,据说安纳托利亚高原内陆在过去是拥有不少大城市的,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大农场与大牧场将会是这里的特色,就像阿非利加海岸一样。” “萨博乌,我来到这里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千夫长突然皱了皱眉,看向萨博乌百夫长。 “陛下把六个斯拉维斯千人队拉了过来,似乎是想加强骑兵力量,但却否决了贡萨洛将军关于新组骑兵队的建议,还把两支近卫龙骑兵调到巴尔干去了。” “难道陛下是准备以我们为核心来打这场战争?” “不清楚。” 萨博乌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您,您是从小在迦太基长大的,跟着共治皇帝一同学习成长,有那么多的军事知识。” “不过依我看,能多打仗自然是件好事,我们都指望着这个来改善生活呢。” 千夫长轻轻点头,还是没想明白。 他叫莱普提斯·艾尔多什,在所有斯拉维斯千夫长中算是最年轻的一个,这除了跟强悍的武力和丰富的军事知识有关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他是首任斯拉维斯军团长艾尔多什的长子。 作为高层子弟,莱普提斯自然得到了大量的资源,在迦太基出生,在迦太基度过了童年,基本上住在了迦太基皇宫内,跟随其他高层子弟一起学习,是共治皇帝查士丁尼的班底之一。 莱普提斯原名奥利维亚,许多年前,尚且年幼的查士丁尼带着他去一座位于北非沿海的庄园里拜访庄园主,在路上看见了一座古代遗址,查士丁尼告诉他说,这是大莱普提斯城的遗址,古罗马时期的阿非利加第一城市,塞维鲁皇帝的出生地,有朝一日,如果让他掌握权力,一定会把这座城市整顿起来,让它重放光彩。 奥利维亚不是很相信,大莱普提斯城虽然保存得较为完好,但它的生态位已经被附近的的黎波里城和米苏拉塔城抢占,已经基本没有重整的价值。 查士丁尼只是耸耸肩,并将莱普提斯这个名字赠予了他,让他等着瞧好。 后来,查士丁尼成为了共治皇帝和迦太基亲王,他果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复那座古老遗址,清理沙土,挖掘水渠,修缮港口,修建教堂,移民垦荒,种植防护林……硬是用金钱来实现了在莱普提斯看来不太可能的事情。 尽管修复大莱普提斯在短时间内没能带来什么经济效应,反而拖累了的黎波里城和米苏拉塔城的发展,尽管共治皇帝的举措遭到了时任迦太基留守大臣巴西利厄斯的反对,被他痛斥为“浪费金钱,好大喜功”,查士丁尼还是十分高兴,哪怕远离北非,也依旧时常写信给阿非利加行省的官员,要求他们将大莱普提斯的复兴计划贯彻到底。 后来,莱普提斯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少主只是很喜欢那位军人出身的塞维鲁皇帝,很喜欢塞维鲁独裁专制的统治思路,很喜欢塞维鲁对元老院与共和传统不屑一顾的态度。 “他不受一切法律的约束,是任何人的主宰,帝国是他的财产。” 查士丁尼常常将这句描述塞维鲁皇帝的名言挂在嘴边,并总会笑着拍拍莱普提斯的肩,希望他也如那座同名城市一般,始终忠心耿耿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莱普提斯本人,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查士丁尼对他很好,他也会献上忠诚,对他而言,这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到最后,大莱普提斯城还是发展起来了,查士丁尼在一次招待远洋水手的宴会上偶然得到了一点消息,派人从墨西哥的干旱沙漠引进了一种名为龙舌兰的多肉植物,在大莱普提斯城周边广泛种植,草心可以酿酒,叶片纤维可以制作绳索和帆缆。 龙舌兰的希腊语名称意为“高贵”,查士丁尼喜欢这个名字,并在宫廷中带起了一股龙舌兰酒的热潮,大莱普提斯城的龙舌兰产业也迅速发展,连“莱普提斯”这个名字也似乎与“高贵”沾上了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莱普提斯从骆驼的鞍包上取出一个酒瓶,灌了几口龙舌兰酒,感受着一腔火辣从喉头灌入胸腹。 成年之后,莱普提斯从迦太基回到南方的斯拉维斯领地,开启了作为一名斯拉维斯骑兵的军事生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查士丁尼,但后者依然挂念着他,每隔几个月的问候信从不间断,每次还顺带捎来一些符合莱普提斯口味的礼物,这瓶龙舌兰酒便是其中之一,精选的三年发酵蓝色龙舌兰,价格高昂,一般人还根本享受不到。 每当莱普提斯在众人面前掏出绘有皇家酿酒坊徽章的酒瓶,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时,他的心中总会有些隐隐的优越感,他从不会把这些礼物与其他人分享,连作为军团长的父亲也不行。 不过,他的父亲也根本不需要,作为下一任皇帝的查士丁尼从来不会将这种收买人心的小伎俩使用到上一辈高官贵族的身上——这是属于现任皇帝的工作。 “萨博乌,你最近有打听到高加索方面军的消息吗?” 莱普提斯看向萨博乌。 “你和那些中央军的军官们关系好,他们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 “高加索方面军?您是问查士丁尼陛下?” 萨博乌想了想。 “我听说,奥斯曼苏丹巴耶济德放弃安卡拉之后,游牧部落迁入东边,查士丁尼陛下的一支哥萨克骑兵遭到游牧部落的伏击,好像打了败仗,现在已经放弃了行动,全部撤出了突厥人控制区。” “哥萨克骑兵好像被查士丁尼陛下放回了大草原,切尔克斯军团和圣安德鲁骑士团的盟军都在特拉比松一带固守。” “天气冷了,游牧部落准备迁移过冬,战争可能会暂停一段时间。” “什么撤退,那叫战略转进。” 莱普提斯不满地瞥了萨博乌一眼,随即又陷入深思。 “哥萨克骑兵也离开了么?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也就是说,我们明明要深入游牧地区,皇帝还有意识地减少了骑兵的数量。” “斯拉维斯骑兵可是一直在增加呢。” 萨博乌提醒道。 “六个千人队中,四个在北部集团军,一个在南部集团军,还有一个在半个月前乘船前往奇里乞亚了。” “前往奇里乞亚的是哪一支?” 莱普提斯问道。 “西斯拉维斯的第二千户,最早的一批斯拉维斯,百夫长都是皇帝亲自提拔的老一辈战士,跟着皇帝打了三十年的仗,对皇帝绝对忠诚。” 第(2/3)页